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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红楼梦》与湖湘文化渊源新说
——访湖南省娄底市《红楼梦》学会会长谢志明
2022-10-01 11:05:30 字号:

两年前,谢志明先生所著20余万字的专著《红楼湘娄文化考》,由文化艺术出版社出版发行,在红学界及湖南娄底引起了一定的争论和反响。之后,谢志明成为中国红学会会员。

中国艺术研究院红楼梦研究所博士孙伟科教授评价道:“谢志明将《红楼梦》中大量的口语辑录起来,并以湖南方言给予释义,我很感兴趣……他的努力使《红楼梦》与湖南、与娄底发生了关系……至少在这一点上,谢先生的努力是值得尊重的。”

2009年11月27日,娄底市红楼梦研究学会挂牌成立,被外界誉为“谢红学”的谢志明当选首任会长。

两年多时间过去了,谢志明研究红学的最新力作《红楼梦作者新考》(暂名)被列入了出版计划,贵州大学曲沐教授欣然命笔,认为:“谢志明先生根据自己多年研究,提出的新学说,也是一种‘异质思维’,应该得到包容和尊重,应该成为一家之言。”

谢志明究竟持有哪些观点,从而引得众人关注呢?

隐见《红楼梦》之 “实情”传奇故事

娄底因相传是天上28个星宿中的“娄星”和“氐星”交相辉映之处而得名。谢志明的老家就在娄底市内的大埠桥,他父亲当年是一名乡镇干部。

年届中年、略显富态的谢志明说:“我从小酷爱中国古典文学,但对《红楼梦》并没有特别兴趣。我现在研究《红楼梦》,其实是完成家父遗愿,以告慰他的在天之灵。”

他回忆道:“为了激发我努力学习,父亲给我讲了一个传奇故事,说《红楼梦》是谢氏家族人写的,其原始素材源于一个叫‘谢三曼’(曼,娄底人称姑姑为曼曼)的谢家女子。我听了,似懂非懂,不以为然。长大后更断定家父所言实在荒谬。”

谢志明说,《红楼梦》是惊世巨著,他总是难以卒读。也许是其文过于繁缛,且平淡无奇,太婆婆妈妈,他理解不到这本书的奥妙。“考上中专后,父亲郑重地把两本线装册子交给了我,说是祖传,留着日后有用。我大致翻了翻,是竖印的繁体字,称《石头记》是一名娄底女人写的,所记录的是桃林湾(娄底)谢氏家族与金陵(南京)乌衣巷谢氏之事。对此我仍然不相信,但出于对父亲的尊重,我还是把它们收了下来。遗憾的是,这两本册子与我的中学课本一起,被鼠咬雨浸,片纸不存。”

“在父亲过世10余年后,我细阅《红楼梦》,不看则已,一看惊喜万分。原来书中正如册子所载,玄机频现;更如册子所言,偈语暗藏。又翻族谱,其事愈加吻合。”谢志明坚信,家父所言并非空穴来风!

这时,上海一名红学专家邓牛顿(祖籍长沙)发表文章,说《红楼梦》与湖南有很深渊源,多处写到湖南的地名、景物,结果招致很多批评与质疑。此事对谢志明触动很大,他说:“第一,我看到了希望,毕竟世界上还有人与我有相同的看法;第二,我不得不更加严谨地研究《红楼梦》。否则,不是被专家的‘砖头’拍死,就是被人们的唾沫淹死。”

多年后,邓牛顿教授谈及此事,仍感慨不已。2009年初,邓牛顿又想起了当年为《红楼梦》挨骂的事,并欲对相关方言问题再作若干梳理。于是到上海福州路访书,没想到,一本红色封面的《红楼湘娄文化考》突然跃入眼帘。粗略地读了一遍,书的前半部有“犟牛所见略同”之慨!后半部,以为自成一说。“虽读者与红学界一时异议四起。但我已将该书作者谢志明先生视为同道——这源于我们对《红楼梦》与湖湘文化紧密相联的一致认同。”邓牛顿说。

拍案惊奇 尽现湘中方言风俗

《红楼梦》自问世200余年来,关于作者、关于其反映的家族兴衰史的原型,一直存在争论。上世纪初,胡适先生在“大胆假设,小心求证”的口号下,假设《红楼梦》的作者为曹雪芹,并以“脂批”为据,再拉杨钟羲、敦诚、敦敏为证,弄成一个曹寅孙子曹雪芹是《红楼梦》作者的“铁案”。同时,胡适又“大胆假设”小说写的是曹寅家的事情,在“小心求证”曹寅家史以后,胡适得出《红楼梦》是“作者自叙说”的结论。

新红学派在以后又有“自传说”“家史说”“家事说”“秦学”,但万变不离其宗——作者是曹雪芹。

谢志明认为,“谢三曼”才是《红楼梦》的真正原创者,原因是:“第一,曹雪芹并未自称是原著素材的记录者,其年龄也不与成书时间吻合;第二,从写作风格及对旗人的贬低角度看,原作者应为汉人、女性;第三,红楼梦开宗明义,‘为闺阁昭传’;第四,小说的一二章与结尾部分,行文风格与中间部分迥异,由此可以分析得出,中间部分应出自女子之手。而书中大量的娄底方言与风俗,可以认定原作者是娄底谢氏家族的女人。”

他举例说,《红楼梦》多次将湖南的景物、地名写入其中,如“湘江”“湘江旧迹已模糊”“潇湘馆”“湘云”“斑竹”“武陵别景”等。所记录的风俗习惯,如积陈年雨水、嚼食槟榔、丧葬习俗等,乃至民间俗语,如“哈巴”“号丧”“嚼毛”(也叫嚼筋,指讲歪理、不服输)等均与娄底一带相似。尤其是方言(假语村言),如“日头”“毒日头”“看着不像”“亏你伸得出手”“给XX拾鞋也不要”“劳了半日神”“起猛了头晕”“劳什子”等更与娄底极为相似。

关于谢志明提出的方言与风俗相似之观点,孙伟科说:“我未及细辨。直接切入到关于湖南娄底方言的部分,饶有兴趣地阅读起来。其中关于‘硬话村你’的‘村’(冲撞)的解释,‘葳葳蕤蕤’的方言中的解释(精神不振),应该说是准确的。”

故人残梦 “谢家人写谢家事”

显然,仅有方言与风俗的考证,是远远不够的。因为《红楼梦》流传已久,版本繁多,夹入各自方言与习俗,不足为怪。谢志明根据父亲的遗言,寻找与之相关的人和事,终于有所收获。

《红楼梦》第十八回诗云:“谁谓池塘曲,谢家幽梦长。”

谢志明认为,小说中没有涉及过有关谢家的人与事,为什么多次将谢家远祖典故与人名蕴含在书中呢?唯一的解释是,原作者有意留下自己的真实痕迹。

据他考证,在娄底涟源金石镇桃林湾(旧时属湘乡),确实定居着一门谢氏大家族,有经历了300多年风雨的清初建筑“乐恺堂”为证。清朝御匾“太学”现在仍完整保留。只可惜,有20余块颇有价值的匾牌在文革中遗失。其另一支则生活在湘乡的扶洲。全是谢氏敏湖公的后代。故小说中林黛玉一念到“敏”字,便读成“密”。

据族谱记载,扶洲谢氏为东山应德公支脉之后,其第十四代绍芳公,娶妻易氏。绍芳公早逝,易氏受族人排挤,年仅40岁(1661年)时便携子女多人,前往桃林湾定居,10多年后在桃林湾与两子共同修建了三进九厅大屋。此后,其第三子重返扶洲,仿桃林湾样式建二进六厅房屋。族谱中的人物与小说中的人物关系,惊人地吻合。谢志明认为,这就是小说中“荣”“宁”二府的原始出处。易氏被人称为“珩玉太婆”,她即是贾母的原型。

值得指出的是,第三子的孙子谢振定,乃清朝乾隆年间进士,后为翰林院庶吉士,授编修,为太子嘉庆之太傅。曾任京畿道监察御史,因火烧和坤之内弟违规所乘之车而名动一时。谢振定的长子兴崂,后来亦升为太子太傅。“父子翰林”传为佳话。只是,自兴崂之后,谢振定的后人不知所终,族谱也没有了记载,留下一个不解之谜。

石破天惊 元春原是吴三桂之妃

元春在《红楼梦》中是一个至关重要的人物,其原型到底为何人,是红学亟待探究的诸多谜底之一。

谢志明认为:“元春确有其人,她是易氏之小女,吴三桂之妃。这也是《石头记》成书之初只在坊间流传,且屡为清朝所严禁的根本原因。”他补充道,“因清朝康熙帝违背约定撤去‘三藩’,1673年吴三桂在云南举兵反清。3年时间里控制了江南大部分省份,其间他主要带兵驻扎在衡阳。年届60岁的吴三桂虽已年老,风流不减当年,广纳后妃。衡阳与娄底相距不远,足可以使元妃每月回家省亲一次。”

这就可以解释,流浪至桃林湾的易氏一家,为什么在10余年时间里暴富,又在吴三桂称帝几个月后家道突然衰败。

谢志明说:“在小说的地名与诗词中,多处可见到吴三桂的身影。小说绝非简单的家族兴衰、儿女情长,而是带有历史色彩的巨著。也许原始素材的记录者写的是大户人家的兴衰史,但编撰者却将其演变为一部凭吊明亡、吴亡、‘吴止清芳’的血泪史。而由于清朝文字狱盛行,编撰者不敢实录其事,只得‘真事隐’‘假语村言’了。”

有人疑惑:《红楼梦》写了一个朝代的四大家族,与皇室一脉相连,是何等的辉煌与气派。即使如南京的王府,亦是富贵得不得了。“乐恺堂”在湘中一隅,自是富贵,但怎能与王府相提并论?

谢志明笑道:“宁、荣二府并非真正的王府。王府应该是戒备森严的,可宁、荣二府中,并无兵丁守卫,刘姥姥可以随意进出,还嬉笑怒骂,无所顾忌。从贾府的收入看,亦不像是王府之家,而是精打细算,靠收地租过日子。原作者不过是运用了文学手法予以夸张,并融入了作者的想象与见闻。这种方式,在古典文学中屡屡可见。”

有研究者说谢志明的湘中方言与习俗说,为破解红学密码打开了一扇窗户。但其余的考证,仍没有完全摆脱胡适先生“大胆假设,小心求证”的窠臼。如果能进一步地予以证实,那么,《石头记》将会再一次“石破天惊”!

“我的研究仅是开始,很多谜底还待进一步探讨。”谢志明坦言,“我希望更多的湖湘学者、红学专家加入进来。如果这个研究方向没错的话,对红学、对湖南都有很大益处。”

曲沐教授说得好,“谢家幽梦长”,或许湘娄文化、谢氏家族史料还有更深的蕴涵,需要作更深入更细致更广泛的探研,要在历史文献上下工夫,才有说服力。比如谢志明认定的《红楼梦》的原始作者谢三曼,其背景,其时代,其身世,其精神风貌,还需要作更详细、更具体的论述,才能让人信服。

来源:中国文化报

作者:吴啸华

编辑:石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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